曾輝煌一時的家電名企小天鵝集團在經歷了斯威特系的噩夢后,由當地的國資委出面,以仲裁的方式宣告了股權轉讓的無效,從而讓小天鵝走上了重新國有化之路。
無獨有偶,離無錫小天鵝不遠的揚州也有一家上市公司亞星客車(600213),其隨著格林柯爾系的倒下重新由國有大股東亞星集團掌握控制權。而同在格林柯爾系的上市公司科龍電器(000921)和美菱電器(000521)則分別由異地的國有企業海信和長虹成為新的大股東。
對比這些失敗的案例,小天鵝重新國有化的歷程是否藏著共性的因素?
斯威特噩夢
黑色數字:2005年度,斯威特從小天鵝身上抽血1.27億,并且將小天鵝用做高額擔保,套取2.65億。
2003年8月,上市公司小天鵝股份(000418)發布了民營化公告,南京斯威特集團攜關聯方從無錫市國資委手中取得小天鵝股份的大股東——小天鵝集團100%的股權。彼時斯威特集團已經收購了上海科技(600608),以及通過控股子公司江蘇南大高科技風險投資有限公司控股中紡機(600610)29%的股份。
在對小天鵝的收購中,左右小天鵝前途的雙方都充滿了樂觀的預期。“通過南京斯威特集團有限公司與小天鵝集團的戰略合作,促進雙方更好地發展,實現優勢互補的同時,把小天鵝集團做大做強,保持小天鵝集團在無錫市的龍頭地位,并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加強和無錫市國有資產管理委員會良好的合作關系,有效促進地方經濟的發展。”
政府愿意放棄對身處競爭性產業的小天鵝集團的整體控制權,讓同省的民營企業放手一搏。而這一搏的結果是什么呢?
2006年10月,小天鵝股份對外公告稱,“由于斯威特公司和通郵公司未能履行《股權轉讓協議》的有關約定”, 無錫仲裁委員會裁決為“解除原無錫市國有資產管理委員會與斯威特公司、通郵公司”的股權轉讓協議。股權轉讓協議作廢后,無錫市國資委將持有小天鵝集團50.8%的股權,斯威特系退居第二。因債務纏身,斯威特已無暇顧及小天鵝的發展大計,小天鵝的民營化嘗試宣告失敗。
問題并不止于此。在斯威特控股期間,小天鵝集團82.22%的股權已全部被司法凍結及質押。
這些凍結和質押的背后是斯威特集團一連串的資金鏈斷裂。
據公告顯示,斯威特集團和西安通郵科技投資有限公司為了向中信信托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借款,于“2005 年11 月30 日將其持有的小天鵝集團股權全部質押”。 另外,由于同11家信貸機構的債務糾紛,斯威特集團持有小天鵝集團57.84%的股權被司法凍結。
更為嚴重的是,小天鵝在民營企業斯威特的控股下,公司治理沒有發生質的變化,反而加速了敗局。2006年9月隨著斯威特系的問題逐漸暴露出來,小天鵝也公開了被掏空的真相。其中在2005年度,小天鵝股份向實際控制人南京斯威特集團有限公司提供資金發生額達到1.27億元,與此同時,經上海立信長江會計師事務所查明,小天鵝存在高額對外擔保,折合人民幣金額達到2.65億元。
三年后,小天鵝雖然重新回到了國資委手中,卻已是千瘡百孔。
重新國有化的黑色幽默
民營化失敗后,國有大股東重新出山,如何證明自己此番已取得真經?
自德隆系倒臺后,圍繞國有上市公司的改制模式產生了很多爭論。此前,湘火炬、科龍電器以及美菱電器走出了一條新路,由外地的強勢國企跨地區重組這些存在嚴重虧空的民營化失敗公司。現在看來,這種重組模式尚沒有再次出現類似前民營大股東的違規違法行為,對這些一度奄奄一息的上市公司而言或許是個轉機。
小天鵝和亞星客車雖然也是重新國有化,卻是徹底回到原來的國有股東手中。一位經濟學家認為,這比科龍等公司所走的救贖之路存在更多的問題。既然之前國有大股東退出過,反映出在國家控制或國有法人控制時期,公司并沒有表現出足夠好的業績或經營管理效率,所以才會有引進民資進一步“做大做強”并帶動當地經濟一說。而民營化失敗后,國有大股東重新出山,如何證明自己此番已取得真經?
另一位專家認為,國資委重新掌握小天鵝集團的控股權更多的是止血之舉,只是為了盡量讓上市公司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避免民營大股東繼續為所欲為。而國資委掌控或是國有控股公司掌控在很多情況下都是過渡政策,未來政府如何為小天鵝設定新的發展方向還不得而知。
但讓小天鵝的國有大股東哭笑不得的是,重新國有化表面上讓民營大股東失去了股份和控制權,實際上這些股份早已大量處于質押的狀態,國有大股東的重新掌控還是難解燃眉之急。
就在小天鵝身上,無錫市國資委通過仲裁從斯威特集團手中拿回了小天鵝集團的控股權,不過需要“根據本次仲裁裁決,本委員會將在斯威特公司、通郵公司返還小天鵝集團股權辦理完工商變更登記之日起五日內以現金及其他方式返還其已支付的股權轉讓款”。
這是一個重新國有化的黑色幽默。在斯威特集團已經無力回天的情況下,失去控制權的最大好處將是不用通過任何股權轉讓談判,即可迅速將股權賣還給國資方,而且國資方很難像斯威特當初一般賴賬不給。
斯威特資金鏈斷裂之際尚有國資方送資金上門,其又怎能不竊喜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