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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尼的人事評價體系中,總會利用一些別出心裁的程序,以便找出企業中“與眾不同”的人,把有創新潛力的人挑出來。
滿臉微笑的正田纮在北京的索尼辦公室里進進出出,把一件件東西從董事長辦公室拿到外面的架子,并一一擺好。正田纮平時就很少繃著臉,而這天似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輕松得多。他時不時地挪動兩步,跟身邊的員工用日語扯上幾句,有時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這是2004年2月9日,一個星期之前,這位63歲的索尼(中國)有限公司前任董事長宣布正式退休,接任他的將是被譽為“營銷專家”的索尼日本營銷公司原總裁小寺圭。從1993年任索尼公司駐中國總代表至今,正田纮已經在中國度過了整整十年,此刻在離別之前,除了卸任的舒緩以外,更多的是一種不舍。這天下午,他就要在公司拍賣自己的各種物品。
在人們描述對日本公司的印象時,古板、嚴肅、等級森嚴等往往是使用頻率最高的詞匯。“索尼公司和很多人所理解的日本公司不一樣。”索尼公司公關部一名員工舉例說,在索尼,會講日語的中國員工只是很少一部分,公司的文件、會議和日常交流都以英語為主。那些只會講日語不會講英語的員工反而會感到有較大的壓力。
包括正田纮在內的管理高層也習慣了在員工中間轉來轉去,不時地和員工開玩笑。這些高層的辦公室也可以隨時進去。“有時我們覺得自己特沒規矩,在老板面前說話很隨便,外人來了才收斂許多。”索尼的一些員工說。
曾經在索尼美國公司工作過的正田纮,可以說是這種輕松、自由企業文化的身體力行者。他喜歡中午和新來的員工同桌吃工作餐。員工平時開什么派對,正田纮總喜歡過去湊熱鬧;有時候他甚至把索尼員工拉到自己的家里,員工幫他包餃子,他則會制作出幾道精美的日本菜。“他是一個很棒的廚師。” 索尼中國公司公關部經理李曦說。
很多人不相信正田纮原來當過工程師,因為“總覺得他不是那種工程師類型的人”。而事實上,在30多年的職業生涯中,正田纮走過60多個國家和地區,對于人情和人性有很深的體察。在行走世界的歷程中,他最看重的是人和人之間的交流。
“不管到哪里他都能夠與別人很好的溝通。”索尼中國公司一名員工說,“盡管他的壓力非常大,但是他從來不表露出來。他不是那種整天埋頭苦干的人。他的腦子轉得特別快,表面上好像他什么都不管,而事實上他基本上什么都知道。”
在索尼的人事評價體系中,總會利用一些別出心裁的程序,以便找出企業中“與眾不同”的人,把有創新潛力的人挑出來。
索尼公司形象地把這種人稱為digital dream kids。“digital dream kids的含義是‘數碼時代的夢幻之子’。”正田纮解釋說,“kids在中文里是‘孩子’的意思,孩子眼里的世界是新奇的,他的內心充滿了大膽的想象。沒錯,他也可能犯錯誤;但是犯了錯誤,可以從頭再來,犯錯誤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一筆財富。索尼鼓勵每個人都有最新奇的夢想,并依據自己的想象大膽去創造。”
有專家分析說,相當一部分跨國公司在進入一個新市場之初,都不會考慮到將來的全球業務整合問題。只有當發展到一定規模,比如說為了在海外上市或是其他原因,有了進行全球業務整合的需要時,才會匆忙上陣。但是,這時候整合起來就相當困難。
在1996年索尼(中國)有限公司建立之時,它就被確定為中國的地區統括總部和在中國的整體管理機構。索尼在中國的所有工廠只做生產,不做銷售。銷售由總部在整體上進行統一的管理和整合。無論是對經銷商、零售商還是顧客,都要發出統一的“索尼聲音”。
索尼集團董事長出井伸之反復向人們強調這樣一幅遠景:到2005年,在華業務將達40億美元(2002財年索尼中國銷售額為10億美元);到2008年,索尼在華業務有望超過日本本土,成為僅次于美國的索尼第二大市場。
但是與韓國LG集團和三星集團相比,索尼公司卻顯得落后了許多。有專家預測2003年LG在中國的銷售額將達70億美元,而ZDNet China報道說三星集團的同期銷售額將超過100億美元。這就難怪有人把正田纮的離職解釋為業績不佳,但這不是多數人的意見。
有業內人士分析指出:正田纮在此時的退休并沒有太多的弦外之音,因為在索尼公司因業績不足而撤換高層,這種現象還比較少見,倒是加強中國區的營銷和銷售工作可以成為一個合理的解釋。大多數日本公司都比較注重企業內部的穩定性和有序性,在人事調動方面與歐美公司的“快刀斬亂麻”有很大區別。
對比LG中國的業績,索尼中國就相形見絀了。
樸基普:LG電子中國100億造夢
對中國進行大規模的投資外國公司很多,但是像LG集團玩得這么到位的卻少之又少。LG集團在韓國的員工不過2.7萬,但是在中國這個數字卻是3.1萬,就員工人數來說,LG更像是一個中國公司。
在過去10年時間里,LG集團在中國的投資額已經超過了24億美元,有專家預測2003年LG在中國的銷售額將達70億美元,占全球收入的3%。對比之下,2002年在中國銷售額只有10億美元的索尼集團就相形見絀了。
記得一位韓國大企業的領導曾經說過:在韓國成功不算什么,在中國成功才算真正的成功。包括LG電子(中國)有限公司IT營銷總部總經理樸基普在內的很多韓國經理人都有同感。與中國相比,無論是地域、人口還是市場規模,韓國都顯得太小了;而且,韓國的市場相對統一,但中國的現實卻是市場割據和地方保護主義,這可能是未到中國之前韓國經理人難以體會的。
在韓國LG集團內部,到中國工作幾乎是一種榮耀。“因為大家都知道,這里是我們的一個大市場,是讓你成名的最好地方。”LG寧波工廠的總經理說。有人說:西方人不太容易適應這里的環境,日本人由于歷史原因或多或少要面對中國人的敵意,而韓國人卻沒有這兩方面的問題。
“與其他外國投資者相比,韓國企業顯得更有優勢,因為中韓兩國地域接近、文化相似,而且都深受兩國共有的佛家和儒家傳統的影響。”一位分析家指出。
樸基普在LG電子最早是做專業設計師。此后,他曾擔任銷售總監,還在歐洲市場做過售后服務總經理。1995年2月,他成為LG電子法國IT尖端產品的銷售總監,任職當年就使得銷售總額翻兩番,大幅度提高了LG電子IT尖端產品在法國的知名度。1999年8月,他又赴荷蘭擔任負責歐洲地區售后服務的總經理,使得歐洲市場對LG電子的認知度大大提高。
在樸基普眼里,LG集團是一個創業型的企業。他認為:“在創業型的企業,老板應聽職業經理人的。”
一位LG電子高層曾向媒體表示說:如果說過去的10年是LG電子在中國奠定和夯實基礎的10年,那么今后的10年則是LG電子成長為中國“一等企業”的10年。為了實現LG集團董事長具本茂“一等LG”的目標,樸基普等LG集團在中國的員工還要在2005年實現100億美元的銷售額。
如今,LG集團在中國幾乎是無孔不入。再過一年,北京的人們就可以在長安街上看到LG集團中國區總部的30層雙塔式建筑,LG集團是在這條街上設立總部的首家外國公司。上海的LG也好不熱鬧,在外灘上,懸掛于高樓之上的LG標志被霓虹燈照得光彩奪目。而在東北的遼寧省,更有5個村莊被命名為“LG村”,因為每個村都有一家由LG資助的小學。
無論是具本茂、盧庸岳還是樸基普,他們都很清楚一個道理:既然韓國的市場已經接近飽和,那么為什么不在旁邊的中國干上一場呢?至少,這是未來十年里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