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杜從來不可分,謀斷戮力亦痛心,不是后來藩鎮亂,如何馬嵬斷香魂?"一年前,唐雙寧即興賦詩一首,以"房玄齡、杜如晦"比喻中國銀行業的民營資本和國有資本的時候,他的身份還是中國銀監會副主席。
2007 年夏天,當唐雙寧再次出現在報紙顯要位置的時候,他的身份已經成了"微服私訪"的光大集團董事長。如若不是唐雙寧"明星官員"的光環,或許鮮有人會注意到此次金融業的大規模高管換帥。
除光大集團之外,正面臨上市改制的中國農業銀行,迎來了原央行副行長項俊波做行長;早些時候,總部位于北京的華夏銀行,也更換了董事長,擔任此職位的是原北京市常務副市長翟鴻祥。5 月,總部位于上海的浦東發展銀行,由上海市政府副秘書長、上海市金融服務辦公室主任吉曉輝擔任董事長,而浦發銀行行長徐風,就任之前是中國銀監會監管三部主任。
官員銀行家
銀行高管,除了要深諳政策意圖和熟悉行業情況之外,還得多一些人脈關系,這恰恰給了官員出身的新銀行家們一次發揮的機會。
如果單從任命的形式來看,不管是2006 年銀行業高管集體換帥,還是此次大規模調任,都是非市場化運作,是政府意志的體現,用中國社科院金融研究所易憲容的話來說,就是"舊酒換新瓶"。但仔細分析,還是可以看出一些新的端倪。
相比2006 年及之前的銀行高管換帥,今年換帥的四家銀行新高管有一個明顯的共性是,就任之前他們的身份都是官員,而非銀行家。
有業內人士指出,由于銀監會、央行與銀行打交道多,銀監會和央行等政府官員就任商業銀行高管,除了深諳政策意圖和熟悉行業情況之外,還多了一些人脈關系,這對銀行來說很重要,改制更容易得到來自管理層的認可和支持,有利于銀行目標的實現。
當然,新行長所要面對的問題也是有所不同的。如光大銀行和農業銀行面臨改制或者重組;還有的是銀行改制上市已經完成,要面對新情況的銀行,如華夏銀行和浦發銀行。
一般來說,在銀行改制初期,銀行的首要目標和任務是注資、改組等確保上市成功。在這方面,光大銀行和農業銀行面臨的問題很相似,不同的是,農業銀行已經完成國家注資,如何做好上市前的準備工作(如股改)至關重要;光大集團的問題復雜很多,它的目標是成為金融控股集團,光大銀行注資改組上市只是其中一部分工作。
建行標本
對照中國建設銀行董事長郭樹清的任命,也許我們會更容易理解選擇唐雙寧去光大銀行和項俊波去農業銀行的原因。
通常,國資委任命央企高管的思路主要有三種:一是選擇公司內部能力較強的副總,因為他(她)在企業工作多年,對企業和行業都很熟悉,如果上下關系處理得又好,就比較容易掌控局勢。二是公開對外招聘,那就會選擇一個專業能力極強的職業經理人。三是政府配置資源,可能會從部委或者監管部門配來一個官員,這在國有絕對控股企業或者相對壟斷行業比較常見。
此次光大銀行和中國農業銀行的高管任命,顯然是屬于第三種情況。不過如果對照中國建設銀行董事長郭樹清的任命,也許我們會更容易理解選擇唐雙寧去光大銀行和項俊波去農業銀行的具體原因。
在已經改制成功上市的三大國有商業銀行( 中國銀行、工商銀行、建設銀行)中,普遍認為建行是最為成功的一個。公開資料顯示,建行上市一年后,便成為四大國有商業銀行中盈利能力最強、資產質量最優的銀行。同時,在存貸款新增、基建貸款新增、個人住房貸款新增、信用卡新增發卡量數量方面均居第一位。
其中郭樹清功不可沒,上任7 個月,在擺脫前董事長張恩照受賄等負面影響之外,郭樹清還領導建行加緊內部股改,成功地在香港聯交所上市,成為當年全球最大IPO。在《亞洲周刊》2006 年評選亞洲最佳銀行排行榜上,建行的純利潤名列榜首,超過日本和韓國的銀行,成為"亞洲最賺錢的銀行"。
良好的經營業績,支撐建行上市以來的股價一路飆升。中國建設銀行(股票代碼:HK0939)股價從2007 年10 月27 日的2.35 港元開盤價升至6 港元(2007 年7 月10 日數據),上漲了155.3%。這一切,讓人在感嘆郭樹清超人能力的同時,也開始關注其上任董事長之前的履歷。
中國人民銀行副行長、國家外匯管理局局長,這兩個頭銜是郭樹清上任之前最明顯的標志。今年兩會期間,郭樹清接受《英才》記者采訪時表示:"上任前后最大的不同,是從原來的'印錢'和'管錢'變成了必須為股東'賺錢'了。"他還笑稱自己的頭發白了很多。
無論如何,郭樹清用數字說明了官員可以在銀行家的位置上做得很好。這自然為以后選擇國有銀行高管提供了一個好的標本。甚至還說明,有了熟悉政策制定的官員銀行家,國有銀行的改制更容易成功。
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研究院教授趙錫軍認為,無論是郭樹清、唐雙寧還是項俊波,由于他們之前任職央行或者銀監會或者外匯管理局的經歷,使得他們對于銀行業有了整體的宏觀視野和把握,面臨上市改制的銀行需要的正是善于處理宏觀問題的領導人。
回過頭來再看,身為銀監會副主席的唐雙寧,任銀監會副主席期間,分管的領域便是四大國有銀行和城市商業銀行,在近幾年的四大國有銀行改革上市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而項俊波調任農業銀行之前是央行副行長兼上海分部主任,趙錫軍認為,在金融業發達和市場程度化較高的上海工作,項俊波對中外金融機構情況會比較熟悉,在諸如選擇戰略合作伙伴的時候,會有一些優勢及可供農行借鑒的經驗。
在人們印象中,唐雙寧和項俊波的官員形象并不死板,兩人都在金融領域之外有各自的專長。唐雙寧除了詩詞,還愛好書法,曾經舉辦過個人書法展。而參加過自衛反擊戰受過傷的項俊波,則喜好文學。他的小說《遠山》、《紫劍傳奇》、《人民不會忘記》等被拍成了影視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