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并非美國血統的風險投資公司在很多地方與眾不同。
外人觀察一家VC 常常是從他們的會議室開始。走訪了多家VC 之后發現,集富亞洲的會議室顯得很特別。在這里,迎面而來的不是各種已經成功退出的投資案例的水晶紀念品或宣傳畫冊,也不是一塊傳統意義的會議黑板。取代這些的是一面貼墻而立的柜子,柜壁、黑板、放映的幕布合三為一,如此取巧卻并不是因為室內空間的局促。
"這就是我們的風格啊。" 匆匆忙忙走進會議室的集富亞洲北京首席代表周政寧說,他似乎非常認可實用而富有新意的東西。
越權投資小i
"我當時聽清楚了小i的商業模式,但是還沒有激動到要馬上掏錢出來。"
網絡機器人小i 今年很火,它的發明者袁輝曾經對周政寧說,你就是我的伯樂;周立刻回應,你要先是千里馬,我才是伯樂。
網絡智能服務是個有趣的創意,但是在網友覺得好玩和商業上玩得轉之間還有很長的距離。
2006 年2 月,在北京的一個酒會上周政寧被清科的人拉到一旁,說要介紹一個人給他認識。這是周政寧第一次見到小i 的發明者袁輝。
"我當時沒聽過小i,就跟他約三天后見面,"周政寧說。第三天中午袁輝如期而至,"我們一起邊吃邊聊,我當時聽清楚了小i 的商業模式,但是還沒有激動到要馬上掏錢出來。"周政寧并不否認他對袁輝本人的印象很深。
"他喜歡吟詩,說古文,我甚至覺得他很像古代私塾的教書先生,一個還沒有中舉的秀才。" 周政寧笑言。這樣一個人和小i 時尚前沿的產品確實反差挺大,不過他很欣賞那些中國傳統文化功底深厚的企業家。
通過對小i 的進一步了解,周政寧敏感地意識到這里頭會有一片廣闊的天地有待發掘。于是他把小i 推薦給了集富亞洲香港辦公室。因為按照集富亞洲的管理模式,中國大陸按照地理區域分成南北兩個大區,長江以南的大都由香港辦公室來負責,北方區則在2005 年后由北京辦公室負責。小i 的公司剛好在上海,所以按照公司內部的要求需要香港負責。
而那邊的同事卻因為忙于投資其他的案子而放慢了對小i 關注的進度。袁輝有點著急,又找到周政寧談投資的事。對小i頗有幾分好感的周政寧開始直接介入。
小i 最初關注于個人應用和商業廣告方面,周政寧覺得還遠遠不夠。在一次內部會議上,他放下所有VC 投資家慣于表現出來的含蓄、老練的風度,直言不諱地對袁輝說,你們還有很多創新的機會沒有抓住。
"小i 應該發展更多的用戶群,大家想一想,現在還有哪類人群的熱情勝過股民?有什么應用可以為股民服務,讓他們每天都很自愿地去用小i ?"周政寧在會上談了自己的想法后公司高管都覺得很有啟發。圍繞網絡智能還有很多創意的想法有待實現,小i 已經走在了前面。
走"亞洲路線
"一家日本最大的移動運營商開始考慮與小i合作。
VC 靠人脈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或訣竅。周政寧覺得僅憑投資家個人的單打獨斗,對VC 和創立企業都不是件好事。
事實上,很多風投基金是單線條管理投資項目,主要負責投資的人來全程跟進創投企業,憑他個人的人脈、經驗來提供錢以外的東西。
集富亞洲選擇的策略是統一設立一個增值服務部門,由這個部門配合負責投資的項目經理來為創投企業服務。這樣管理最大的好處是有歷史經驗可供借鑒,為此前創投企業提供的附加值服務不會隨著投資家個人的離開而徹底失去。
由于集富亞洲風險投資的資金來源以日本為主,總部在東京,投資機構輻射了整個亞洲地區,增值服務部門的管理方式讓他們可以把整個地區的資源整合起來利用。在小i 身上,周政寧就同東京總部的增值服務部門聯系,請求他們介紹日本的合作伙伴,結果日本最大的移動運營商開始考慮與小i 合作。
為創投企業打入日本市場成為集富亞洲的另一個招牌。
"這是其他VC 做不到的。"周政寧覺得在投資圈大家都是朋友,他無意去做什么比較,不過,他非常自豪在投資中的這種"亞洲路線"。"小i 這種虛擬機器人在日本、韓國很有市場,我們在韓國也有投資,將來會把韓國的資源再引進來。"
集富亞洲北京辦公室有時也會充當集富亞洲其他地區投資部門的增值機構。周政寧透露,他們最近就在與臺灣的同事合作,將臺灣一家大型在線零售商引入大陸市場。
"北京和香港的辦公室之間也經常有這樣的合作,"周政寧說,在更早的時候還沒有設立北京辦公室之前,作為香港/ 中國大陸地區的總經理他就經常接待不同地區或國家的企業家。
本地化生意
風險投資的跨地區融合是一方面,每一只投資基金能否做到本地化是另一方面。
"本地化不是暫時的,是一種不可逆轉的趨勢。我個人一般都會投我能理解的案子。"周政寧說,"你要懂當地的風土人情,這是你了解一個產業市場的觸角,然后才能了解和判斷出對方商業模式傳遞出來的前景。"
2005 年集富亞洲在經歷了一些投資團隊人事變動后,陳鎮洪作為亞洲區的主管問香港的周政寧,是否愿意到北京來。考慮了一個星期后周政寧表示可以。2005年4月28日傍晚,周政寧到了北京辦公室,由于很快就是"五一"長假,他幾乎找不到熟人和朋友。于是他一個人在北京安頓下來。
"剛來的時候,我只知道國展那邊有個家樂福超市,"周政寧說,"我就跑過去買東西,一次拿不過來,只好打車跑兩趟。"住的地方因為是租的房子,家具少得可憐。就這樣周政寧開始了在北京的工作和生活,集富亞洲的北京辦公室也隨著這位新主管的加入有了起色。
"或許是環境影響吧,大家說話都很隨和,我喜歡這種直爽的風氣,因為我自己也大大咧咧的。"一個在普華永道做過會計師的投資家,這么短的時間里就入鄉隨俗了。
剛剛投了高爾夫運動一體化服務的企業佰嘉通,在跟創始人談判時周政寧就很開誠布公。
到底什么對VC 而言是不能妥協的?出乎意料的是,價格對變得開朗的周政寧反倒不是該斤斤計較的。關于公司的決策機制,VC 可以扮演的角色這些重要的合約條款是他非常關注的。"我要的是能一起參與公司的發展。"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