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孟子的這句名言成為科達機電(600499.SH)董事長邊程在公司內部會議上時常引用的“口頭禪”。七年前,以傳統陶瓷機電生產起家的科達機電,開始向清潔能源裝備轉型。
七年里,邊程年均有超過170次的飛行記錄,在自己辦公室呆著的時間不到50個小時;過去很少露面的他頻頻出現在各種論壇和公開場合,無意中成了公司里最大的“推廣專員”。
“現在,我可以離開2個月,甚至把手機關掉,沒有人找我的。”邊程告訴《英才》記者,企業里該放的權他都放。他透露其中秘訣——通過公司股權的不斷分化,讓人力資源與資本緊密地結合,“把大家的利益捆綁在了一起,并明確關鍵崗位的責權。”
要么整合別人 要么死掉
邊程于1998年正式加入科達機電,彼時,科達機電正面臨科信達、星光、中泰、科冠達等眾多競爭對手激烈競爭,差異化優勢并不明顯。4年后,科達機電的拋光線脫穎而出,至2002年上市的時候,公司拋光線已占領了國內市場“半壁江山”。
把科達機電從僅有單一利潤點的企業,轉換為多利潤點企業,邊程的這步“棋”又走了4年。至此,科達機電與國際巨頭意大利薩米克爭奪國際市場的戰略又邁進了一步。2011、2012年,科達機電分別收購佛山恒力泰、蕪湖新銘豐機,經此兩役,科達機電進一步鞏固了領先地位。
在邊程看來,作為傳統制造企業,并購重組是公司存續發展的必由之路。“干企業這么多年,我直到整合了恒力泰后才覺得我們的公司不會死了”,他認為,技術型企業如果只靠一個產品、一個技術玩命地做,容易出問題,要么是市場規模不夠大,要么是市場太大,大家都來競爭。企業想要在競爭中存活下來,要么整合別人,要么就死掉。
不過,在陶機行業順利開疆拓土的同時,新的壓力也接踵而至。邊程告訴《英才》記者,當時如果一門心思繼續做陶瓷機械制造,預計市場規模達到30億元就摸到“天花板”了.
斟酌再三,2007年初,科達機電決心轉型,并拍板上馬煤氣化項目。彼時,光伏、風電、生物質等新能源正在興起,各路資本火爆涌入。在大家都開始玩新能源的時候,科達機電卻從傳統能源的清潔化利用入手,這讓眾多業內人士大呼看不懂。
其實,邊程的選擇邏輯并不復雜。“目前我國能源主要還是來自傳統能源,僅煤炭消費就占總消費的70%左右,如果說發展新能源是實現低碳排放的‘芝麻’,那么傳統能源的清潔化可以說是‘西瓜’”,具體到當前的霧霾,主要也是不清潔用煤造成的,“沒有不清潔的能源,只有不清潔的技術”。
對于一刀切式的選用天然氣作為未來工業燃料和通過單方面的“限煤”、“去煤”等措施來治理霧霾,邊程認為不現實。
基于以上的產業預判,7年里,邊程摒棄了周邊的各種質疑。2008年12月,在距離佛山千里之外的馬鞍山,科達機電投資近5億元打造了占地8萬平方米的“清潔燃煤氣化系統”生產研發基地。2012年5月“清潔燃煤氣化系統項目”生產基地竣工;6月,低壓粉煤氣化爐試驗站投建。
意外破局
夢想很美好,市場卻很冷漠。
顯然,開辟新的領域并不容易。科達機電沉淀數年耗資10億元研制出的清潔燃煤氣化系統,在推廣初期卻遇到了“叫好不叫座”的尷尬。
在推出第一臺清潔燃煤氣化系統時,為了讓客戶“眼見為實”,公司不惜花2000多萬元多建一臺爐子,從2008年10月第一次點火,一直到2009年4月免費演示給客戶看。
對于資本市場,邊程也很疑惑:“幾年前我們的系統未成熟時,券商基金給公司估值一度打到28塊錢每股;現在技術成熟了,市場反倒有疑慮了,這讓我也十分不解。”
相關產業政策和監管也成為推廣初期的掣肘,邊程認為,相關部門需要監管的是“環保是否達標”,而非拷問“使用什么燃料”,“追究使用什么燃料而放棄環保指標是舍本逐末的做法”。
并非沒有突破。根據研報,清潔煤氣發生裝備潛藏著1500億以上的市場空間。科達機電多年的心血也在去年開始收獲成功,最明顯的表現是訂單落地加快。不過,市場的突破點卻讓邊程稍感意外。在去年近15億的新訂單中,氧化鋁行業占了絕大多數,信發集團、錦江集團、西復晟鋁業等企業赫然在列。曾被寄予厚望的陶瓷、玻璃等行業,并無明顯的突破。
但邊程認為,氧化鋁行業產能高度集中,與信發、錦江等企業的合作,可以產生示范效應,也為科達機電的煤氣化系統在氧化鋁領域打通了通行證,“氧化鋁行業里還有不小的市場規??赏?rdquo;。
2013年8月,經調研后,科達機電決定并購一家經營電解鋁、氧化鋁相關凈化和焙燒爐系統的高新技術企業東大泰攏,科達機電希望通過收購使自身與東大泰隆在經營資質、技術水平及客戶資源等方面形成優勢互補,從而在清潔煤氣爐等節能環保設備領域快速發展。
當然,從長遠來看,清潔煤氣發生裝備最大的市場潛力并不在氧化鋁行業。申銀萬國分析師齊琦告訴《英才》記者,燃料成本只占氧化鋁行業的不到2%,而陶瓷和玻璃行業則高達30%,將“科達爐”用在陶瓷和玻璃企業身上更具經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