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9 年躋身世界500 強，連續4 年銷售收入穩步增長。在近年來國際政治經濟局勢風云變幻，國內經濟下行壓力加大，國際石油價格持續震蕩的大環境下，中國航空油料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國航油）取得這樣的成績實屬不易。

“到2020 年，實現營業收入超過3000 億元，商品總銷量達到6500 萬噸，跨國指數達到30%。”這是中國航油“十三五”發展規劃提出的目標。

截至2018 年底，這一目標已經接近完成。根據《財富》雜志發布的2019 年世界500 強榜單，中國航油在2018 年實現營收423.7 億美元。

作為央企陣營中不多的商貿類集團企業，中國航油一直是央企中特殊的一類。上游是石油巨頭，下游是航空公司，市場留給中國航油的發展空間有些狹窄，但承擔國家航油安全供應保障任務是第一位的責任。

甚至在國際上，中國航油也難以找到對標的公司。目前國際上大的石油公司都包含石油開采、煉化、貿易零售等多個業務鏈條，而中國航油的業務主要集中在航油安全供應保障上。

就是這樣一個比較獨特的央企，在近幾年的發展中一路高歌猛進，營收不斷攀升，資產總量穩步增長，走出了一條獨特的發展道路。中國航油在保障國內航油資源供應的基礎上，持續提升國際影響力和市場份額，開拓通用航空新增長點，正努力向成為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航油公司的目標邁進。

怎樣才算是具有全球競爭力的世界一流航油公司？如何突破自身的發展局限？中國航油董事長周強接受了《英才》記者的獨家專訪，就戰略發展、科技創新、國際化、新增長點等多個方面闡釋了中國航油的成長之道。

掘金萬億通航市場

作為與運輸航空“兩翼齊飛”的戰略新興產業，我國通用航空的發展正進入加速階段，中國航油將迎來通用航空產業的新發展機遇。這個擁有近萬億規模的市場，有望成為中國航油的新增長點。

受低空開放等多種因素影響，我國通用航空市場的發展一度較為遲緩。但近年來，隨著相關政策環境的不斷優化，通用航空市場增速明顯加快。

相關數據顯示，近4 年來，我國通用飛機保有量實現了年均超過15% 的高速增長。權威規劃指出，到2020 年，中國通用航空年飛行總量預計將達到200 萬小時，通用飛機機隊規模將超過5000 架。

周強認為，通用航空是一個朝陽產業，也是一個藍海市場。“盡管中國的通航事業尚在起步階段，但我們相信它將會成長為參天大樹，與運輸航空一起成為中國民航事業的兩翼。”

雖然通用航空開放的進度待定，但遲早會開放，中國航油必須盡早做好準備。周強表示，中國航油高度重視并積極推動通航業務發展，已經把通航事業作為集團公司“十三五”發展戰略的重要新興業務領域，進行了全產業鏈業務發展的總體部署。

此前，中國航油集團旗下有航油、石油、物流和國際業務四大板塊，通用航空業務已經成為中國航油業務增長的第五極。

民航強國，航油先行。通航要飛起來，首先還是要解決能加油的問題。周強表示，中國航油正在全方位加大對通航業務的投入，包括吸引人才、企業之間的戰略合作都在加大力度。

不過，通用航空在中國剛起步不久，仍然存在“基礎弱”、“保障差”、“落地難”等瓶頸問題。通用航空的發展也是一個系統工程，產業鏈長，需要各方協同發力。

周強表示，正是因為通航市場尚處于起步階段，所以還有很大的拓展和上升空間。在新興市場發展過程當中，單個企業無法一家獨大，一定是雙贏甚至是多贏的局面。中國航油通航產業的發展目標就是建立廣泛的合作伙伴關系，形成一個覆蓋地方政府、通用機場和通航企業的通用航空生態圈。

2017 年，中國航油分別與云南、重慶、武漢、蕪湖、煙臺和西部機場集團、云南機場集團、四川旅游投資集團、龍浩集團、北大荒通用航空公司、精功集團有限公司、華彬投資（中國）有限公司等簽署通航事業戰略合作協議，從高起點起步共同形成中國通航產業發展的戰略制高點。

今年6 月，中國航油與bp 簽訂了合資經營協議，雙方將攜手拓展中國西南地區的通用航空油料供應服務業務。據悉，該合資公司將由中國航油控股，發揮bp 在通航領域的技術、標準、管理、人才優勢和中國航油的航油供應網絡等優勢，在中國通航市場進行全方位布局，同時也在推動中國航油與bp 在海外市場的合作項目。

“希望我們與bp 的合資，能成為中國通航事業國際化合作的一個新的典范。”周強告訴《英才》記者，中國航油與bp 的合作模式也有望在國內外復制和推廣。中國航油將遵循市場規律，積極推進合資合作，共同為全球通航產業發展提供服務。

全面推進供油能力建設

近年來中國民航運輸業的蓬勃發展，對于中國航油既是機遇，也是挑戰。一方面，伴隨民航業的快速發展，中國航油也步入了發展的快車道。另一方面，中國航油的供油服務壓力也陡增。

“ 2018 年，中國民航旅客流量的增長仍然保持了兩位數；與此相適應，我們航油銷售量同比增幅達到10%。” 周強表示，“未來國內民航業仍將保持6%左右的增速，這需要我們繼續加大對航油設施和供油能力的提升。”

在運輸機場不斷增多和航線不斷加密的情況下，保障航油資源的供應絕非易事。我國的航油資源分布不均，煉廠主要集中在北部、東部，長期存在“北油南調，東油西運”的狀況，給航油運輸和供應服務帶來很大的困難。

周強告訴《英才》記者，為了保證航空公司的航油供應，支持地方經濟發展，中國航油必須承擔很多偏遠地區機場的航油供應服務，而且這些偏遠機場的航油供應設備設施投入、技術標準和安全要求都不能打折扣。因此，中國航油在很多支線機場的業務仍然處于虧損狀況。

這部分業務毫無疑問將會侵蝕中國航油的利潤。但作為央企，中國航油始終堅持“飛機飛到哪里，中國航油就加到哪里”的服務承諾，不斷加大航油基礎設施建設的投入力度，以不斷夯實航油安全供應服務保障的基礎。

目前，中國航油已經構建了遍布全國的航油、成品油銷售網絡和完備的油品物流配送體系，在長三角、珠三角、環渤海灣和西南地區建有大型成品油及石化產品的物流儲運基地。

周強告訴《英才》記者，航油供應服務是一個微利行業。為了保證航油供應，中國航油在全國范圍內建設了大量的航油管網和儲運基地。后勤保障體系的建設投資巨大且回收周期很長，這是一些其他企業所無法承受的，中國航油作為央企承擔了重要的社會責任。

應對國內民航業的快速發展，周強對《英才》記者表示，中國航油力爭用3-5 年的時間，全面提升中國航油的供油能力，為民航強國建設和經濟社會發展創造有利條件。

2018 年，中國航油完成了51 個供應保障能力不足7 天的機場的航油供應能力提升工作，這些機場主要分布在中西部。今年，中國航油在重點提升儲量1000 立方米以下的機場的供油能力，還在抓緊推進29 條航油管道項目的實施，形成鐵路、水運、管道和公路運輸一體的綜合保障能力。

謹慎應對外部風險

全力應對航油增長需求、保障航油供應的同時，中國航油的規模與業績也實現了較快增長，兩者相輔相成，互相成就。

自2015 年以來，中國航油的營收不斷攀升，資產總量穩步增長，在世界500 強排行中的位次也不斷升高。

《財富》雜志數據顯示，中國航油的營收從2015年的221億美元增長到了2018年的424億美元，世界500 強排行的位次從484 名提升至283 名。

不過，近幾年國際油價的大幅波動也給中國航油的經營帶來嚴峻挑戰。

航空公司作為能源依賴型企業，低油價有助于航空公司降低運營成本，刺激拉動民航消費不斷增長。但為了保障航油供應，中國航油必須儲備大量的資源。波動的國際原油市場價格使得中國航油面臨很大的庫存減值風險。

尤其是在當前嚴峻復雜的國際政治、經濟局勢下，行業發展面臨諸多不確定因素。中國航油的庫存減值風險對企業的經營業績影響越來越大。

對此，周強表示，最近幾年中國航油的風險管控得到顯著加強，對整個風險防控制度、風險防控流程和執行越來越嚴格，還因此受到了國務院國資委的表揚。

為了更好地強身健體、防范風險，中國航油進行了“強管理、降成本、促發展”的戰略性安排，大幅壓降各種費用的支出，加大航油基礎建設，提升了航油安全供應服務能力。

盡管風險巨大，周強對未來一段時間的航油市場環境充滿信心。他表示，雖然民航業面臨經濟下行的壓力，但仍然會保持比較好的增長態勢。

加快國際化步伐

秉承“中國航油，為世界加油”的國際化使命，中國航油很早就踏上了國際化之路。其國際化進程最早要追溯到1991 年與bp 合資成立深圳承遠航油公司。

此后的1994 年，中國航油與殼牌合資成立天津國際石油儲運公司；1998 年，成立第一家跨區域的中外合資企業——華南藍天航油公司；2001 年，中國航油新加坡公司在新加坡獲批上市。

經過30 年的發展，目前中國航油的供油業務已覆蓋海外57 個機場，為全球300 多家航空客戶提供供油服務，國際業務遍布四大洲20 個國家，其中“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機場數達到16 個。

作為中國航油國際化戰略的核心和海外業務的基礎，中國航油新加坡公司是亞太地區最大的航油實貨貿易商，為中國大陸以外的51 個國際機場供應航油。在2018 年外部環境不利因素增加的情況下，中國航油新加坡公司仍然交出了靚麗的業績報表，收入和凈利潤均創出了歷史新高，國際地位不斷提升。

近幾年，中國航油走出去的步伐明顯加快。2016 年，中國航油制定了“十三五”國際業務發展規劃，面向全球市場深度布局。在2017 年召開的新加坡國際化戰略高層研討會上，中國航油又發布了《全面實施國際化戰略北京行動宣言》，明確了未來國際化發展的戰略思維、發展目標和重點任務。

周強表示，中國航油積極響應“一帶一路”倡議，加快了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業務拓展，朝著提升高度、拓寬深度、擴大廣度、優化網絡的方向挺進。

柬埔寨暹粒吳哥機場供油項目是中國航油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第一個供油主業實業投資項目，預計于2022 年建成投產。作為東南亞地區重要的空港交通設施和交通樞紐項目，暹粒吳哥機場建成后將是柬埔寨發展前景最好、標準最高、占地最廣、旅客吞吐量最大的國際機場。

在走出去的過程中，中國航油不再是簡單的承包施工、輸出勞務，而是將具有較高水準的中國航油標準用于服務海外民航。

2018 年，中國航油發布了“中國航空煤油消費指數”，實現了我國首次對國內航空煤油消費量和價格的系統性統計及數據分析運用，加大推進中國標準走出去力度。

“國際化的進程并非一帆風順。” 周強向《英才》記者坦言，“我們發布了北京行動宣言，加大了走出去服務‘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和人民的力度。但這個過程是非常艱難的。”

周強表示，中國航油近年來的國際化戰略取得了一些成效。但距離全面走出去尚有較大差距，仍然任重道遠。他認為，現在有兩個問題制約著中國航油走出去。第一是人才儲備不足，特別是具備國際視野、國際專業知識和國際專業能力的人才不足。第二是對目標國家的市場環境、法律環境、文化環境還需要深入了解、認真準備。

掌握技術制高點

雖然是一個以商貿為主業的企業，但中國航油高度重視科技創新，始終注重以科技創新引領企業的高質量發展。

周強認為，科技創新才是中國航油邁向世界一流的核心競爭力，“世界一流企業一定掌握世界一流標準。加油業務誰都能做，但誰掌握供油服務的標準，就掌握了行業的制高點，這是我們加大科技研發最主要的出發點。”

過去幾年，中國航油在科技創新領域取得了不少的成就，不僅解決了部分“卡脖子”的核心技術難題，也有效降低了運營成本。

據悉，中國航油已在全系統建立實施了統一的設施設備標準、質量保障體系和安全管理體系（SMS），而且積極推動國產化水平的提高。

2016 年，生物航油首次商業載客飛行成功，標志著中國航油在加注生物航油領域實現了重大技術突破。2018 年，中國航油上海承飛公司生產的罐式加油車順利出口至蒙古國，首次將中國航油的技術產品輸出國外。

而從去年開始，中國航油在科技創新方面的力度明顯加大。中國航油召開了首次科技大會，總結表彰科技成果和科技人才，成立五大研發中心, 包括高端裝備研發中心、油品應用研發中心、信息技術與網絡安全研發中心、工程技術研發中心、特種車輛及裝備研發中心。

周強告訴《英才》記者，五大研發中心將努力解決涉及航油供應服務的重大科學技術問題、現有技術裝備的品質提升問題、實現關鍵產品的國產化問題以及信息技術的升級與完善問題。

在科技創新資金支持方面，中國航油投資10億元用于建設科技研發中心和各類創新實驗室。為了鼓勵創新，中國航油還特別設立了科技成果及人才獎勵基金，拿出1000 萬元資金用來獎勵科技創新人才。

在周強看來，這些投資僅僅是開始。“10 個億的投資，那只是我們建研發中心的資金。未來我們將會在科技和研發領域持續不斷地加大投資力度。”

周強表示，“我們希望通過這些舉措，引導員工強化科技引領發展的意識，把一些創新成果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用科技來引領行業的發展，以世界一流企業標準為全球民航服好務。

深化央企混改

在深化國有企業改革、推動混合所有制經濟發展、引入市場機制方面，中國航油一直在探索實踐。

早在2005 年，中國航油就與民營企業寧波東海海運有限公司、上海珠航油運有限公司合資組建了中國航油第一家混合所有制企業海鑫公司。2007 年，中國航油與民營企業四川新廣集團公司合資組建了中國航油集團四川石油有限公司。2008 年，中國航油又與民營企業重慶澤勝集團合資成立了澤勝船務公司。三家混合所有制企業都把國有企業的規范管理與民營企業靈活經營的優勢相結合，推動了企業茁壯成長。

目前，海鑫公司已成為中國航油近海運輸航油的主力，澤勝船務已成為長江石化運輸領域的排頭兵，中國航油集團石油四川公司成為中國航油油化板塊利潤貢獻最多的企業。三個公司的業績表現和資本回報率都頗為亮眼，實現了國有資產的保值增值。

周強告訴《英才》記者，立足新時代，中國航油更加積極地順應時代發展潮流，積極引導子公司有序推進混合所有制改革，在多領域擴大合資合作力度。目前，中國航油通過改制上市、合資新設等方式成立了11 家混合所有制企業，占集團所屬企業總戶數的16%，覆蓋公司五個主營業務板塊。

其中，通用航空板塊是新時期中國航油混改的重點。中國航油積極引入了非國有資本，與中信海直集團、bp 簽訂合作協議，有效整合優化通航供油資源，為國家通航產業健康快速發展提供服務。

按照國務院國資委“雙百行動”的有關要求，中國航油結合企業發展戰略，推薦了所屬石油公司和澤勝船務兩家企業參與“雙百行動”。

對于這兩家企業，中國航油集團的要求不盡相同。周強告訴《英才》記者，澤勝船務將致力于建立健全與公司經營目標緊密貼合的薪酬激勵和考核制度，確保實現干部能上能下、員工能進能出，持續提升公司市場競爭能力和盈利能力。石油公司改制的重點則是健全法人治理結構，完善市場化經營機制，有效激發企業潛在的潛力與活力，并最終實現整體上市。

據悉，石油公司屬于中國航油集團五大板塊之一的油化業務板塊，在全國25 個省、市、自治區為民航及社會車輛提供汽柴油及石化產品的批發、零售、倉儲及配送服務。

周強介紹稱，油化板塊的零售網絡最早是基于機場場內和機場周邊保供任務而建設的。目前該板塊網絡規模偏小而且分散，未來有望借助資本市場，形成區域網絡優勢，與上游大型石油企業實現優勢互補、合作多贏，成為國內成品油市場的補充者。

目前，中國航油集團旗下已經擁有一家上市公司——中國航油（新加坡）股份有限公司，已經在新加坡證券交易所上市。而石油公司也將成為中國航油的第二家上市公司。

未來，中國航油還將繼續積極推動所屬公司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轉換企業經營機制，激發企業活力。

“我們歡迎各個方面的民營資本積極介入。”周強告訴《英才》記者，中國航油目前在加強與煉化企業、公路運輸企業的合作。“不過，企業戰略合作和改制都有一個漸進過程。對于中國航油來講，始終都要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周強補充道。

商業領袖獨家訪談

一流企業是輸出標準

《英才》：去年中國航油提出未來要投入10 個億建設研發中心，是為了應對將來在新興領域的挑戰嗎？

周強：國企、央企都在加大科技研發的力度，科研是國有企業必須要高度重視的事情。自去年以來我們召開首屆科技大會，建立研發中心，建設研發基地，致力于通過科技創新，實現關鍵產品的國產化，解決“卡脖子”關鍵核心技術難題。我們成立了油品應用研發中心、工程技術研發中心、特種車輛及裝備研發中心，還將成立高端裝備研發中心和信息技術與網絡安全研發中心。

建立研發中心是載體，關鍵是要形成中國航油的技術標準、管理標準等。建設世界一流企業，首要的是要建立世界一流的標準。航空燃油的加注服務，誰都會，但有了技術和產品的標準，就掌握了行業的制高點，這是我們加大研發最主要的出發點。我們也希望引導員工在科技創新上思考更多，把一些創新成果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用科技來引領行業的發展，與世界一流企業共同服務世界民航發展和世界各國人民。

《英才》：中國航油對標的國際企業是哪一家？

周強：目前，全球沒有從事專業貿易加注服務保障的企業，國際上大的石油公司都包含石油開采、煉化、貿易零售等多個業務領域，中國航油從目前的業務角度暫時沒有直接明確對標的國際企業。中國航油是世界上航油加注量領先的企業。但是在一些技術和標準及管理上，跟其他國際大公司還是有找差距和對標的機會。

《英才》：“兩會”時，你特別提到了國內通用航空市場的發展，在這方面我們能做一些什么布局？

周強：加大通航產業的布局，是民航強國“兩翼齊飛”的戰略布局。最近中國航油跟b p 簽了一個合作協議，準備成立一個通航中外合資公司, 雙方將發揮各自優勢，推進通航產業的發展，希望能夠成為中國航油國際化合作中的一個新的典范。